对于南曌的睁眼,夏侯舒完全没有防备!

她不是不知道,随着她为南曌针灸的进行,南曌的情况会好转的缘故,他是有可能突然醒来。

但这三日的针灸,夏侯舒一直都是全神贯注的。

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再加上身体的疲惫,已经让她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因此现在南曌突然睁开眼来,倒使得夏侯舒有些意外,以至于拿着银针的手都豁然一抖!

与此同时,一股紧张感,快速蔓延到全身——以他的性子,必定是不会让自己再度离开的吧?

但夏侯舒很快就想起来……自己是戴了斗笠的。也就是说,现在她虽然能看到自家皇叔,可自家皇叔,却无法看到自己。

想到这一点,夏侯舒的紧张豁然消退了一大半,她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南曌的最后一个穴道之上。

只要她完成这个穴道,完成对南曌的最后一步治疗,那么她就可以向眸霎交代最后需要主要的事情,然后暂时离开了。

可,就在她即将下针的瞬间,南曌的手,突然动了。

明明是重伤患者,明明同样那么多天没有吃饭,可他的力道却不小,握着夏侯舒的手,竟让她不能随便摆脱掉。

“你……到底要做什么?”夏侯舒不得不故意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地问道。

“你的脸……本王……要看。斗笠……丢掉。”南曌说话倒还是有些虚弱。

“……不行。”

“那你就别想再为本王进行治疗。本王不需要你。”

“……哼。”夏侯舒气得冷冷一哼。

这家伙!如今伤得这么重,竟还知道怎么威胁人!

“我是为你治病的郎中!你作为病人,应该要有病人的样子!把你的手放下去,我要为你下最后一根银针!”夏侯舒的态度也很强硬。

但那里知道,她强硬的态度不仅没有让南曌不快,反而使得他嘴角微微一勾。就连眼里都划过了一道狡黠的光辉。

只听他断断续续道——

“不……你不是……不是为本王治病的郎中……而是,而是为本王治病的……我唯一的妻子。”南曌说到这里,笑容又扩大了一点点,“嗯哼,小东西……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装?赶……赶紧的……把斗笠取……取下来……让我瞧瞧你。”

“……”夏侯舒懊恼地取下自己头上的斗笠,那张因为放下了头发,而少了几分俊美,多了几分柔色的脸庞之上,浮现一抹郁闷之色,“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南曌又是一笑。

可他没笑多久,嘴角的笑意,就渐渐凝固了,最后完全收回。

他的面色,有些微冷:“小东西,你穿成这样——是……想?想离开我?”

“是。”

“我不准!”南曌态度很坚决。

“只是暂时。”

“……暂……暂时也不准……咳咳……”

夏侯舒帮南曌缓了缓气,她轻叹一声:“我便知道,若你知道是我,是断然不会让我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