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濮阳彻的关注点就不在这里,他的眼里,是深深的惊讶,一双瞧着楼云的眼,染着点儿欲言又止的神情。

好半晌,才踏出一步,凑到楼云耳边,低低道:“小六你……你刚才竟……竟然叫夏侯舒师祖?那……那无忧老人难不成还成了夏侯舒的徒弟??”

楼云继续自豪到没朋友,眉梢一扬:“阿彻,你难得聪明了一回!”

“啊?”这位刚被楼云夸奖聪明的濮阳侯,顿时张开嘴……不可置信地……傻了。

同时,怡红楼宇第二层。

原本南曌觉得,哪里有自家小东西,哪里就是人间仙境,是美轮美奂之地。

可瞧着此时此刻眼前的景色,南曌却陡然醒悟,原来,也并非全然如此!

因为此时此刻摆在他面前的,哪里是什么仙境啊?分明便是十八层地狱啊!

原来,自家小东西身旁有其余男子呆着,而且还是好几位赤果着上半身的男子,是如此可怕的事儿。

南曌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腿脚发软,竟然没有勇气朝着这刺激他眼球的这一幕走去。

可偏生,弯腰站在软榻旁的夏侯舒,此刻全心全意投入到为当下伤者缝合的过程中,压根没注意到南曌的到来。

这个伤者的伤势或许算不得这一次她救助人中最重的,可他的伤口看上去,却是最为可怕的,腰部的位置几乎被生生割掉了一大片肉,只余留一小块勉强同他的腰联系在一起。

如今夏侯舒的任务,就是将这周围的口子完全无缝隙地缝合起来。

不过,这位伤员显然不够冷静,他放在身前的手,都有些发颤。

“你怎么了?”夏侯舒又一针落下,见这人的抖动更厉害了,忍不住皱眉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心里害怕?还是怎么的?”

今儿他缝合了这么多伤者,这还是碰到第一个手发颤的。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因为,不可能人人都是那铁打的汉子,能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稳如泰山。

岂料夏侯舒话落,这大汉却颤着声音回答:“夏夏夏……夏侯世子……俺俺俺……俺不是……不是不舒服……也也也……也不是害怕……俺……俺只是……紧张……太紧张!”

“紧张?”夏侯舒更纳闷了,给他缝针的是自个儿,这人紧张个什么。

站在软榻前不远处,等着缝合的五名伤者中的一位,大笑道:“哈哈!夏侯世子,您且放心,他可是我们当中出了名的胆儿大!你就放心刺吧!只不过,这位胆儿虽大,却有一个毛病,那就是……”

这说话的人显然很了解那大汉,顿了顿,补充道:“他这人一见姑娘……哦,不仅是姑娘,甚至是大妈大婶老奶奶,他都会紧张!”

“……”卧槽,这是啥病?

夏侯舒心头无语,一针狠狠落下,直把那大汉疼得龇牙咧嘴。

然,更疼的还在后面呢!

只听一个声音,突然轻飘飘地从一旁钻了进来……

“哦?是吗?瞧见姑娘紧张?那……本王来帮你,你就不会紧张了,对吧?”

这声音那么地柔,如一阵轻风,撩拨人的心弦……那紧张不已的大汉只觉得自己紧张不已的一颗心,陡然被平复了。他下意识地咧嘴一笑,点头:“好啊好……”

然,下一刻,这大汉的表情,僵住了。

不仅仅是这大汉,对面站着的五位,表情也很是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