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马车在万众瞩目之中,慢慢停了下来。

随着那车儿板儿上的车夫跳下之后,一只洁白修长的手豁然伸出,徐徐撩起了那素色车帘。

紧接着,一张面若冠玉的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张脸,对于现场的少部分人来说,并不陌生!

顿时有人惊呼了出声:“呀!竟然是濮阳侯!”

“濮阳侯?哪位濮阳侯?”

“这南圣天下,还能有哪位濮阳侯?还不就是那位濮阳侯吗?”

“当日被夏侯世子打得鼻青脸肿的那位?”

“正是!”

……

一听见‘濮阳侯’三个字,大伙儿似乎就有说不尽的话题,竟然直接将濮阳彻这位正儿八经的侯爷给无视了,兴奋地交头接耳起来。

置身于这样的流言蜚语中,濮阳彻却同当日表现出来的暴躁全然不同,他只是面色微冷,徐徐从左往右,一个接着一个的从这群人脸上扫过。

不知道怎么的,被他这样扫过,竟有人觉得心里突然一寒,原本还热火朝天的交谈顿时就偃旗息鼓了一半。

等声音降下来,濮阳彻这才发挥出他的纨绔本领,大吼一声:“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账!如此当众议论本侯,就不怕本侯将你们五马分尸,剥皮削肉,处以极刑,大卸八块吗?!”

被这么一吼,全场豁然寂静无声。

虽然这位濮阳侯……顶着个侯爷的头衔,实际却无权无势,可他要处置一个小小的平民,还是很容易的。更何况,在他的身后,还有那位泾阳老夫人。

一双双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濮阳彻身旁的马车之上,当初夏侯舒为泾阳老夫人治病并且颇得老夫人好感之事早已经在城内传开了,濮阳彻纨绔不堪,又被夏侯舒揍了一顿,凭他的脾气,自然是不会一个人来这‘没钱别来’医馆的。

那辆马车之中,极有可能还坐着泾阳老夫人。

果然,很快,里边儿便有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低低出声:“阿彻,你将平日里老身的教导,都忘到了九霄云外了吗?”

这声音简直是濮阳彻的克星,刚才还张牙舞爪地如同一只猫,转眼之间便成了小老鼠,立即垂着脑袋朝着那马车内道:“祖奶奶,阿彻知错了,阿彻下次……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恩,好。”泾阳老夫人低低回答之后,便徐徐撩开了帘子。

她的头花白,刚一入目,就让人觉得极为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