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秦时竹为没有锦州的消息而急得团团转时,滦州附近的孟恩远也开始急了,按计划上午十点军火装运完毕,天黑前应该能够到达,可是天黑了已过了2个小时还不见军列的踪影,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统制,要不发个电报给奉天方面,问问怎么回事?”参谋在一旁宽慰他,“兴许装运时耽搁了也说不定。”www.

“马上发电报。”孟恩远焦急万分,“没有军火,没有大炮,对面的蓝天蔚是打不下来的,袁宫保下了死命令,今天夜里,最迟明天中午,一定要全部歼灭敌人。完不成任务是要掉脑袋的。”

“报,最新电报!”秦时竹粗粗看了一眼,大笑,“孟恩远问我军火列车什么时候开出的,怎么还没到?”

众人哄堂大笑:“就这个糊涂蛋还能当统制?”

“既然他来问,总得回覆他。”葛洪义想了想,“就说列车锅炉出了毛病,在车站修了三个小时,下午一点才走,预计最快凌晨2时能到。要骗,就再多骗他一会。”

“给关上发报,通知他们做好准备,明天可能有敌人来进攻。”

“山海关来电!”

“念!”

“张景惠企图逃跑,当场击毙,顺便探知该人素来贪污军饷,至少积聚家财40万,请予查抄,以充军费!”

“秉三,你的好日子来了。”秦时竹笑着把电报转交给熊希龄。

“都督,40万数目虽然不少,不过真要是打打仗,这还只是毛毛雨,还得想其他办法。”

“派柳大年总管抄家事宜,把已毙命的张海鹏、马龙潭一并抄来。”秦时竹断然说,“所有反动分子,只要他们反对革命,一律抄没家产以充军资!”

“锦州来电,锦州有人隐密出城,被守城卫兵发觉,鸣枪警告无效后予以当场击毙,经查,此人名张宗昌,系冯麟阁部下军需官。”

“张宗昌?”秦时竹突然间心情变得极好,“这下发啦,秉三你有福了!!”

“此话怎讲?”

“张宗昌当年在日俄战争中为俄人效力,组织了一支所谓的‘义兵队’,人数不下数万,后来俄军失败,该队伍亦勒令解散,俄方曾发派遣费和军饷若干,结果这家伙只发了军饷,侵吞了所有派遣费,大大捞了一票,巧取豪夺成了大富翁,再后来就不知所踪,想不到居然在冯麟阁手下效力。”

“以这家伙的脾气,做了军需官恐怕侵吞也不少。”葛洪义进而推断,“说不定冯麟阁本人也是一丘之貉。”

“冯麟阁暂时不动,其余几个家伙让柳大年好好查抄。注意,给家眷保留一点,家人无罪,不必株连!”

“复生宽厚仁慈,有利于民心归附!”

“洁珊兄,你的草案我看了,似乎模仿了美利坚独立宣言和法兰西人权宣言,写得不错。”

“都督火眼金睛,洞察一切。”袁金铠由衷敬佩,想不到秦时竹对宪政还有研究。

“不过有一条你疏忽了,那就是人民主权,要在宣言里好好强调。”秦时竹说,“中国与美、法两国情况不同,天赋人权不讲也没什么关系,但如果再不强调人民主权,那么我们起义就名不正言不顺。须知,我们起义、革命,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使四万万同胞能推翻*皇权,进而过上好日子……”

“对,对!都督说的有理,确实是我疏漏了。”袁金铠虽然嘴上认同,但表情却似乎有些黯然——他有精英政治的情结,绝非说疏漏这么简单。

秦时竹岂能不知袁金铠那点心思,而且他在根本上也不反对袁金铠的看法,但政治需要伪装,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洁珊兄,刚才我讲的东西很重要,我们是权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人民大众是我们真正的支持者和拥护者,所以在独立宣扬中不能忘了他们。”

夜已经深了,秦时竹领着一干人等到各个城门慰问,在凛冽的寒风中,在军政府成员的瞩目下,守城的革命军士兵都剪下了辫子,秦时竹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弟兄们、同志们:

你们辛苦了,首先,让我们热烈地庆祝革命成功!

革命胜利来之不易,没有你们的英勇机智,革命不可能以这么小的代价获得胜利,你们是革命当之无愧的功臣,我代表全奉天人民感谢你们!

目前,革命成功的消息还没有公布,这主要是为了迷惑敌人而故意如此,这也说明了我们所面临的革命任务的艰巨。敌人一定不会甘心他们的失败,一定会很快反扑过来,城里也还潜伏着反对革命的坏分子,在明里暗里地破坏。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要做好应战的准备。但我相信,在英勇的革命军战士的守卫下,在你们高度警惕的目光的注意下,敌人一切的破坏企图都是徒劳,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