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刷新吏治

“第一,同盟会太天真。他们以为组织政党内阁,就能保证责任内阁制不受袁世凯干涉,这是不切实际的,唐绍仪内阁既有袁派,又有同盟会派,还有人民党和共和党的代表,根本就不是一个统一整体;第二,同盟会诸公,动辄训人,到处发表不合适的政见,使得他们在议会中也不占优势,反而惹人讨厌,凡是同盟会提出的议题,不仅袁世凯反对,共和党和我们通常也反对,他们的失败自然是情理之中了。”

“袁议长的意见我赞同,但现在同盟会一方面为唐绍仪抱不平,另一方面鼓吹政党内阁,你觉得这样有没有戏?”

“我觉得还是不行。首先,同盟会主张政党内阁,是相信它有力量在议会中取得多数席位,组织一个完全的同盟会内阁,以推行它的各项政策,但实际上同盟会议员又没有占据议会多数,他们要组阁,必然要吸纳其它党派的议员,所谓清一色的同盟会内阁,只不过是幻想而已;其次,同盟会主张政党内阁,是针对袁世凯坚持混合内阁而采取的对策,本身就意味着对袁世凯不信任,具有明显的排袁意义,企图通过政党内阁进一步加强对袁世凯的限制,袁本人不会看不懂。他好不容易才挤垮唐内阁,决计不会再弄出一个更难对付的政党内阁来,他已表示,在他任总统期间,决不容忍政党内阁的出现;最后,共和党方面对同盟会不满,联络了一大批无党派议员和同盟会当中的不坚定分子,希望能谋取最大利益,同盟会要组织单一的政党内阁,就必须过这一关,依我看。基本过不了。”

对这一分析,大家都持赞同态度,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还是四个字——“静观其变”。

“程德全已基本控制了江苏局势,整个南方局都对我们表示了感谢,通过此次事件,沉重地打击了同盟会在江浙一带的势力,特别是驱逐了一向与我们为敌的陈其美。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收获。”秦时竹高兴地说,“江浙一带,是中国地经济中心,特别是上海,举足轻重。北方实业的货物买卖,很大部分都到了这两个地区,而北方实业的税收又是北疆各省的支柱财政来源,控制了这两个地方。就保证了北方实业的市场,也就直接保证了我们的财政。”

“还是咱们巡阅使大人有魄力,说老实话,我早就看陈其美不顺眼了,我们设在上海的人民银行分行。他老是来挑衅,不是要借钱就是要担保,正好除了这厮!”熊希龄提起陈其美也是火冒三丈。

大家笑成一团:“熊主任,没见过你这么生气的。”

“今天巡阅使召集开会。还有几件事情要向大家通报。”秘书长左雨农适时地将众人地注意力转移到下一个话题,“内蒙古方面,贡王有‘走私军火、私豢武装、额外加租、偷逃税款、草菅人命、勾结外贼、阴谋叛乱……’等十条重罪,前日已由夏海强师长就地正法,同时被处决的,还有喀剌沁王和巴林王,也是差不多的罪名;按照原先的方案,他们的财产一律没收。分做四分,由政府、军队、本旗民众和各旗旗主各得一份,这个需要批准才能实施,若是各位同意,请举手。”

哗啦啦,与会者都把手举了起来,秦时竹很满意:“内蒙至今不稳,各王公无不蠢蠢欲动。不是勾结外蒙叛国集团。就是与日、俄两国眉来眼去,总之十分反对北疆政府;由于罪证确凿。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才当机立断做出决定。同时可以告诉大家,日、俄两国领事已向我提了好几次抗议,公然质问我为何如此处理,我只能以本国内政不容他国干涉惟有应付。”

“复生兄做得好,这两家凭什么来管我们的事情?”禹子谟一脸愤慨。

“话虽如此,但为了避免更多的外交麻烦,同时也为了安抚两国,需要我们做一些让步!关于俄国在洮昂线上的贷款权,日本在四郑线上地贷款权,本来在革命时期已经答应,一直拖延至今,现在拖不下去了,反正早晚要签字,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准备签字。”秦时竹的话说得很轻松,但心态绝不轻松。

会场气氛立马沉闷下去了,虽然早就允诺,但毕竟要损害一定的自身利益,大家谁都不愿意看见这样的情况。因为这两条路采用新洮路模式,与前段时间达成的修筑同蒲路、张绥路(向英国优先贷款)、新赤线(向法国贷款)、锦承路(向美国贷款)合同不同,日俄两国有权在和平时期运兵。

“复生兄,既然已经应承下来,现在答应也不算什么了不得地事情。”张榕宽慰秦时竹,“再说修这两条路也是造福于民的事情,虽然利权有些损失,但主权毕竟保住了。等我们以后富强了,就可以不用忍受这样的屈辱。”

“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帐早晚得算回来。”

“还有一件事情是需要大家讨论,那就是吏治问题。前清政治,*不堪,在座诸位有不少和我一样,都是从旧官场过来的,个中黑暗,必定耳熟能详,说句老实话,我们自己也干过不少类似勾当,比如打点上官,孝敬地方等,虽说迫不得已,但毕竟心中惭愧。革命后,特别是荫华主持政府机构改革后,裁汰了冗员,减少了弊政,刷新了吏治,整个官场大有起色,我觉得他做地很好。”秦时竹首先将张榕表扬一番,听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但是,”秦时竹马上来了个转折,“虽然大有起色,但仍旧存在着不少问题,而且是严重的结构性问题。换句话说,是这个制度不够理想,造成了官员容易腐化堕落。如果不根治这个毛病,我想,不用过多少年,又同样会*不堪的。”

“确有一些前清官吏,在革命时伪装老实,骗取信任,现在大局安定,整顿的风声也已过去了。又开始不安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