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巴结上了“快马张”,张锡銮在盛京将军处讲了一通秦时竹、陆尚荣两路的好话,在赵尔巽那里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加上蒋方震对秦时竹才能的赞扬,在完成对奉天局面的整顿更新后,赵尔巽萌发了想见一见的念头。将军想要见一个统领,只需一句话,秦时竹急匆匆地赶往参见。

“卑职参见大帅。”秦时竹恭恭敬敬地打千行礼。

“免啦,免啦,金坡说得不错,果然英姿勃发!”赵尔巽仔细打量着秦时竹。

“大人过誉了!”秦时竹一边谦虚,一边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听说有段时间武学堂里闹得很凶?”

“确有此事,不过现已平息了。”

“平息了!?”赵尔巽苦笑一声:“那马龙潭与蒋方震之间势如水火,只是双方隐忍不发而已,各部俱有不平之心。”

“大帅德高望重,谅这些人不敢胡来。”

“听说旧军官弁有不少对你是挺佩服的,百里也对你赞赏有加,能得到两方面的许可,你大有可为啊。”

“卑职确实不敢当,那蒋百里是日本士官学校头名状元,名满海内,岂敢与其相提并论。”

“休得过谦,既然百里如此英雄,为何不能服众呢?”

“大帅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但说无妨。”

“表面上看是马龙潭等人目无尊长,犯上作乱。实际上百里是吃亏在一个资历上,年纪轻轻就担当如此大任,难以服众。”

“说的有理。按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置才好?”

“卑职以为,资历不够可以慢慢磨练,不妨派百里出洋考察军务,多加历练,回来后再担大任就无如此故事。目前去职出洋也可缓和对立情绪,又不显示大帅用人不当,不至于损害您的威信。”

“如此处理倒确是妥当,马龙潭不服的是百里一人,我看就由你主持学堂事务如何?”赵尔巽笑眯眯地说。

“大人,万万不可,卑职与马统领官爵相当,资历也无过人之处,倘若彼又不服,却不免各军分裂,与大局不利。”

“金坡赞你有远见、识大体,果然恰当,依你之见,谁来主持较好?”

“以卑职之意,以大人挂名任总监,由张大人担任主持,再让各教官留任,学堂秩序可保无忧,同时,对各军多加抚慰,人心可平。”

“任职一事好办,只是这多加抚慰,人心可平恐有难度。”

“卑职估计是个‘钱’字。”

“如今民生凋敝,百废待兴,财力空虚,就连每月按时完饷都有难度。不过我听说你用自己之财接济部下,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原本军队扰民不少,概其原因,缺饷也。卑职手下,亦有数千人马,也有一家老小需用钱,原本都是团练出身,由地方筹饷,地方不胜其累乎,幸而后来增大人多方争取才食得官饷,但数额偏少,我与心不忍,就接济部下,也算是对他们忠心报国、保境安民的奖励吧。”

“所以你部下纪律是最好的,你的辖区内我素未闻有与民纠纷之事,倘若人人都象你,我岂不省事很多?”赵尔巽感叹道。

“属下不能为大人分忧,惭愧!”

“听说你家办得大宗新式产业,获利颇丰,此事当真?”

“不瞒大人,产业确有一些,利润尚可,只是用于接济部下,个人所剩无几。”

“复生勿忧,我非图你钱财。”赵尔巽看穿了秦时竹的心思,赶紧给他吃“定心丸”,“我前来奉天上任,实乃朝廷有付重任。奉天是祖宗龙兴之地,一直奉为祥瑞,不料目前日、俄两国虎视眈眈,如一块肥肉被两只豺狼盯着,我是夙夜难眠。”

“卑职以为振兴之道也并非没有,倘若自强,重振龙威,豺狼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