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胡话呢,在路上冻死,还能冻出一身水来!?

我以为死者的二叔是伤心过度,就看了看黄大叔,想让他再给我说说死者的情况。

没想到黄大叔也为难,顿了一下才跟我说道:“刚子是在路上冻死的,就俺庄后面那条路,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衣服都是干的,就是人僵了,放到这时候,这不就……就这样了。”

“你们庄后边那条路?”我上小学的时候,正好要走那条路,就一条路,两边都是地:“你们庄上有人在那里养鱼啦?”

“没有,就是啥也没有,才找你的么。”黄大叔是帮着把尸体抬回来的,记得清清楚楚,早上死者的身体冻成了一个冰疙瘩,衣服上沾了点泥土,别的啥也没有。

我听明白了,这事确实邪性。

死者我不认识,但隐隐约约地听谁说过,知道。

他叫刚子,比我大四五岁,我上小学那会儿,他就不上学了。

说我们这儿冬天冷也就零下七八度,人在路上睡着了,最多是冻醒,很少有大小伙子冻死的。

再说他喝了酒,喝了酒的人是很容易在路上睡着,但喝了那么多酒的话,就更不容易冻死了,元旦那天,我不就是下雪天睡在地上了么。

可不管怎么样,人在路上冻死了也就冻死了,身体冻僵可以理解,冻成一个冰疙瘩是怎么回事,抬到家里,随着温度的逐渐上升,尸体又出了一身一身的水?

最关键的是,找到死者的时候,他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是干的,这样就排除了人为下手的可能,除非,一种情况,就是凶手是扛着一桶液氮直接把死者给浇死的,浇液氮的同时,再给死者肚子里灌大量的水……

大明子是我们的化学老师,他给我们上实验课的时候,都弄不来液氮。

就算凶手能弄来液氮,他扛着一桶液氮来黄石村后边路上等着杀村里的一个小伙子,边用液氮杀人还边灌水,不可能,绝不可能!!

看起来,这不可能是警察的案子了,我心里坦然了很多。

我把被子给尸体重新盖上,说了一句:“黄大叔,你带我去找到他的地方看看吧。”

“嗯……”黄大叔一转身,在前面带路。

到了院子里,我看到管潇潇还在院墙那边漱口,就没喊她。

跟着黄大叔往外走的时候,我听到人群里有人说了一句:“哎,那不是马一方吗?!”

“谁?你认识啊?”他旁边一个抱孩子的妇女,紧跟着就问。

“认识,咋不认识啊,我跟他一起上小学,当了五年的同学呢……”

我扭头一看,确实,咋不认识呢,五年的同学呢,但这个当口,我也不好意思过去打招呼,一低头,跟着黄大叔走出院子了。

出了胡同,往东走,到一个胡同往北一拐,就是那条路。

出村子走了五十米,黄大叔的步子突然加快了,到路边一个草堆旁停下,拿手一指:“就这儿,就这儿,早上就是从这儿把他抬走的,找到的他时候,他就躺在这儿,你看看吧!”

我不是来看他死在什么地方了,而是来看这地方有没有水的。

两边地头上确实有两条小水沟,但沟里连一点水都没有,前几天下雪,化的水也没留下。

再看看远处,就都是长了麦子的地了,村子东头儿那儿确实有个坑,但坑里堆都是生活垃圾,也没有水。

视线范围内找不到水,就更可以确定了,这不是一般的凶杀案,而是鬼怪作祟。

我还是到找到死者的地方看了看,没有挣扎的痕迹,也没有特别的环境,那就是说,他是这里突然碰上那家伙的,要不就是,那家伙是在这里等着他。

“行了,咱回去吧。”我心里有底儿了。

回去的时候,是黄大叔跟着我走,走了没几步,他突然说了一句:“还是你们这厉害啊,那些警察非要把人拉回去解刨,你们这看看就行了!”

“也不一样,这是脏东西害人,要是一般人害人,还是警察厉害。”我虽然干这一行,却也得承认这一行是个‘冷门’,甚至都不想让我们这些道士天师有饭吃。

深了说,脏东西出来害人,就是人间仇怨太多,仇怨太多,有什么好的?

“哦……”黄大叔尴尬着答应了一声,低着头,继续跟着走。

我出门的时候,院子里胡同里站着的人都看着我,回来的时候,村子里家门口的人更是看着我,小地方就这样。

我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的一下冲到我面前,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