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神当面,由不得萧阳不恭敬。萧阳站起身来躬身一礼:“原来是土地神当面,若有得罪还请尊神海涵!”神态甚是恭敬。

“无妨!”绿袍摆摆手。“小兄弟不是不信鬼神么,庙里上香你也只躬身三拜,也未曾下跪,如今怎的对我如此恭敬?”

“我拜得乃是真神,如何是野神能相比的!况且尊上神力无边,福佑下民,令田地增产,此乃济世第一功德,怎能不拜!”

“你这书生倒也有趣!”绿袍饶有趣味看他。“你们孔夫子都说敬鬼神而远之,你如今拜我,岂不丢了孔老夫子的圣人言么?”

“子曰:敬神如神在!既然真神在前,恭敬一些总没错!”萧阳神色不变,恭敬回答。

“你这书生倒是狡猾!”绿袍笑意盈盈看他。“我原还以为你和天下读书人一般迂腐,见了我直叱怪力神乱,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开明!”

萧阳面色不变,淡淡地说道:“不敢得真神谬赞,上神福佑下民,功德广大,真乃圣人也!拜你如同拜圣人。有有何不可?”

“请问尊神,清河村田地增产三分之一,可是尊神庇佑的结果?”萧阳转过话头,问起清河村增产之事。

“不错,我神道香火得自与百姓,自然要还给百姓!保粮食增产乃是权柄之内的事,算不得甚么大事!”绿袍点点头,他所问之事并非秘密,说与他听倒也无妨。

“那……”萧阳闻言,踟蹰一阵,又问道:“尊神能否庇佑其他村落也能的丰收呢?”

“神道地祗非常不便,受法理束缚困居一地,掌一方地界之法理。我乃是清河村土地神,故此受法理拘于清河村不得离开,对于旁的村民所求随能感应,却无法给予回应,鞭长莫及。”绿袍也不瞒他,与他分说自身所受之限制。

萧阳闻言,面露失望之色。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这话又勾起萧阳的心情,一时间心情大起大落,着实令人不好受。“只需有人将我神像请来青山村,将我当成青山村土地神,我便能将权柄延伸过来,福佑下民,庇护田地。”

萧阳闻言,长舒一口气,“既如此,那我明日便与里正分说,将上神神像请来。”说着站起身来鞠躬到底,“还请上神多多庇佑百姓!惟愿天下再无饿死之人!小生在此顿首拜谢!”

绿袍闻言,眉毛一挑,叹道:“想不到小兄弟竟胸怀天下,看来与我神道却是有缘!”

“非是我心愿大,而是我母亲自父亲过世后整日为家操劳,田中一应粮食都是母亲来打理,心中着实不忍母亲如此操劳,只为田地粮食收成,整日操劳不已。推己及人,这些年兵荒马乱,流民无数,也不知多少人田地减产甚至颗粒无收!”萧阳说起母亲背后辛劳,不禁暗自垂泪。

“倒也是个孝子!”绿袍暗自点头。

绿袍望着满院清凉如水的月色,心中转动念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萧阳一时间也知该怎么挑起话头,一人一神相对无言,气氛顿时沉闷下来。院中虫鸣阵阵,院外凉风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