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打量两眼去而复返的沈荷花母女俩,母亲气愤异常,女儿对她充满莫名的优越感,看她的眼神好像是个来他们家打秋风的穷亲戚,而且这个亲戚以前还跟他们有仇。

真是莫名其妙!

王腊梅确实是个败家娘们儿,也确实该骂,可那关她沈荷花什么事?她凭什么骂一个陌生人?她又哪里来的立场对他们周家的事指手画脚,还满脸嫌弃地指责她?

她算那根儿葱啊!?

周小安懒得搭理这两个人,当没听见一样转身进屋,连把他们赶出院子的话都不说。

今天她是不能像上次一样揍他们的,最好连冲突都不要有。

上次沈荷花是纠缠上来的陌生疯女人,揍了她她也说不出什么,村里人还得说周小安揍得好。

现在她是小叔的童年玩伴——虽然小叔并不承认。

这回要是揍了她,肯定会有人说小叔出息了眼里没有乡亲了,说她仗势欺人,反正最后都会归咎到小叔身上去。

小叔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堰塞湖清淤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候,她不能让他分心。

而且如果这次真揍了沈荷花母女,他们肯定更有理由来找小叔了。

周小安才不给她贴上小叔的机会呢!

她直接进屋,准备把那母女俩晾在院子里随他们折腾去。

他们再能闹腾没人搭理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大不了让他们把猪圈拆了,反正现在也不让养猪了。

闹腾大了才好呢,正好让他们被抓回去,让民兵把他们严加看管起来,以后再没了纠缠小叔的机会。

想到这里,本打算什么都不说直接进屋的周小安故意回头激了沈荷花一句,“你以后别管我小叔叫哥!看你那满脸褶子,都快赶上我奶奶老了!我小叔哪里像你哥了?”

沈荷花的脸刷一下就红了,然后又迅速变白,红红白白了几个来回彻底变黑,忽然嗷一声冲周小安冲了过来,眼里的怨毒几乎是要把周小安掐死都不解气。

周小安早有准备,迅速打开门砰一声关上,咔嚓一下落下了门闩,把怒火冲天的沈荷花关在了门外。

沈荷花对着紧闭的屋门又踢又骂,声音能传出半个村子去,早忘了她偷跑出来的事了,“小-婊-子-!你给我出来!我撕了你!你个烂货!丢人现眼地玩意儿!老周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我要是你早跳河一百回了!

你还有脸活着!?跟你那不要脸的败家妈一样!都是来祸害人的!我没资格叫二海哥?!你们才没资格借他的光花他的钱!

没有二海哥你能端上铁饭碗当上干部?王腊梅能养着娘家人一辈子?你们做梦!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把你们这群败家玩意儿都赶出去!让你们哭都找不着地方!”

太婆挎着篮子从后面的菜园子回来,看见沈荷花这么欺负周小安,气得扬手就把篮子冲她扔了过去,篮子里几个土豆都砸在了他们母女身上。

“你是哪来的疯女人?!给我滚出去!我让人去找民兵了!再不走就把你抓起来!”

太婆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子,可还是很有理智地要先把沈荷花赶走。家里现在就她和周小安在,整个村子的青壮年劳力都去清淤了,真跟沈荷花冲突起来,他们祖孙俩可没胜算。

周小安也不敢再躲着了,从西屋敞开的窗子跳了出去,赶紧去搀扶太婆。